【堕能】温柔的风、温柔的人、温柔的爱情
*cp:堕天使X能天使
*全是私设,希望大家看的开心,不要太在意
姐妹篇点这里:《感情》
(壹)
「虽然能天使小姐给人的印象与拉特兰完全相反,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因爱好而不被人理解的童年,或者是因为某种并不美好的原因而选择离经叛道。
她只是喜欢快乐的事,然后变成了这样的人,仅此而已。
从她能茁壮成长至今这一点来看,拉特兰或许并不像他人所想象的那么陈腐……也说不定。」
能天使的档案资料里写着这样完全属实的话。
她不仅没有经历过什么痛苦的事,相反,如果让她回忆自己的童年生活的话,想起的都是早春抽出的新芽、盛夏斑驳的树影、深秋遍地的枯叶、寒冬满山的大雪、背不完的经文、刚出炉的苹果派、拉特兰的一场大雨和那个永远温和笑着,坐在那里给她讲故事的人。
(贰)
“不用忍了,哭吧。”
这句话伴随了堕天使很久、很久。
每当她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或是难以吞咽的苦涩,她总在心里默念这一句话——用能天使的声音,温柔地安抚着她。
届时她就会又充满了勇气和力量,就像她们分别的那天一样。
她们的相遇烂俗又套路。
在神圣种族中诞生的带有不祥征兆的孩子总是被唾弃和打压的存在,大概只有前卫些的萨科塔能够忍受。
能天使那会可皮了,在唱诗中头一颠一颠的,整日撇下经文就去林里摘果子。
于是便遇见了被关押在深处的堕天使。
或许是萨科塔善到了极点,想要去净化一个“恶魔”,才会将她还留在这片土地上。
有这种狗屁想法的人都是智障。
这是能天使看到面前姑娘时的想的。
她的手脚上戴着镣铐,身上只有一块褪了色的旧衣衫——我们又可称之为烂布条,难以掩盖下面深深浅浅的疤痕。
漆黑的羽翼长在腰间,像是在水中泡了很久一般沉重又丑陋,落了满地毛。
她有一头黑而长的秀发,可惜一点都不亮,和眼神一起失去了光泽。
她呆呆地凝望着突然站到跟前的能天使,但又仿佛没有在看任何人。
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能天使抿抿嘴,蹲下身伸出手想去引起面前人的注意,酒红色的长发扫过后背和膝盖:
“不用忍了,哭吧。”
她今天没有扎小辫,只是随意地梳了两下头就出了门,毕竟她赶着出去玩。
但这样恰巧让她看上去没有平日里的活泼,多了几分知性与温婉。
好吧,这样的词并不适合形容一个孩童。
能天使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并没有传达到,姑娘还是愣愣地望着她。
她知道这个人是谁——一个热衷于族内各类八卦事情的人又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大家最忌惮的存在?
不过能天使那时候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她忘掉了理由,也许当时正赶着去吃饭、去洗衣裳、去玩耍,也可能是被长辈赶着去背经文,但唯有一点她清晰地记得——她的心中没有出现负面的情绪。
这意味着她现在可以发表观点了。
“主为何不庇护你,为何不拯救你?”能天使不求回答地喃喃问着。
这是虔诚的孩子第一回质疑信仰吗?
不,并不是。
这只是一个敢于发声的孩子找到了主不存在的又一力证。
能天使轻轻地靠过去,张开双手把这个可怜家伙抱个满怀,让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用忍了,哭吧。”
怀中的人发出了一丝气音,好像逐渐反映过来眼下的状况。
“哭啊。”能天使收起方才安慰小孩子的架势,换上命令的语气,“哭啊。”
堕天使把眼睛枕在能天使的肩膀上,感受着干涩到发红的眼眶中有什么跟随她的话语一块落下。
她咬紧了牙关,把往外蹦的碎刃又咽回去,却被颤抖的呼吸声暴露了状态。
“好孩子。”
能天使一下一下顺着她粗糙的头发,顺平里面的结,她低头瞧了一眼那些枷锁,并不是她的力量就可以破除的。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能天使笑笑,耐心地一个一个解着头发上的结,捋过分叉的发尾,直到怀中的人停止了啜泣,虚弱地喘着气。
“好些了吗?”能天使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说着关怀的话。
“嗯。”
长久缺水的声音非常沙哑,可能天使还是听出了那如同夜莺的歌谣一样婉转的本音。
“等等,我给你取些水来。”
能天使起身,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衣角,她顿住脚步,转头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放心,我会回来的!”
堕天使无言地目送能天使的离开,用手轻轻抚了抚心口。
这里曾经历过四月的微风,六月的暖阳,八月的蝉鸣,十月的桂香,没有印下一丝一毫美好的景象。
可如今却被少女含笑的眉眼敲出一个口子,这些冻成冰的僵硬从那里缓缓坠下,化作了潺潺的溪水。
“给,水。”
能天使很快回来了,手里捧着刚摘的大片新鲜荷叶,上面盛着满满的一捧水,边缘都因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而显得格外闪亮。
堕天使颤抖地伸出双手想去接,却遭到了制止:“我来吧,你手臂上还有新口子,别牵扯到。”
她只好顺着指示凑过头去,张开干裂出血的嘴唇,小口地饮着。
甘甜的水从堕天使的口腔里转了几圈,顺着喉咙往下走,一直到心底。
好甜。
她感到有又液体要涌出眼眶。
等到那一大捧水都被喝了个干净,能天使“嘿嘿”一笑,也不管身上洁白的裙子,径直坐在了堕天使的旁边,把那荷叶翻过来扣在了身边人的脑袋上。
“遮阳。”能天使解释,也不管人信还是不信,就捣鼓起顺手摘的药草来,“你等会,我给你敷个药。”
“嗯。”堕天使应了声,她刚喝足了水,说话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甜美且清脆。
“来聊聊天吧。”
林子中安静一会,堕天使歪着头看能天使碾碎手中的药草,并没有说话的意思,无奈之下,从刚才起就话多的少女又一次担起了大梁。
“聊什么?”
“你的事?”
堕天使又低下头去了。
能天使用余光瞥了她一眼,急匆匆开口:“我听说过一些你的事,不过旁人道来终究是存疑的,我想听你说。”
“说什么?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还是为什么我生来就和其他萨科塔不一样?”少女的声音逐渐冷下去,带上一丝嘲讽。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能天使将汁倒在左手的手掌上,右手打了个响指,“我更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好了,手伸过来。”
黑发的少女猛地抬起头望过去,睁大了双眼消化着刚刚听到的语句,手被能天使略微强硬地拽了过去也没有发现。
她的眼睛里又流转起了光芒,像两颗动人的黑宝石。
能天使在心里赞叹一声,手上动作没停,轻轻地涂抹着。
“啊……”堕天使忽然反应过来,微微红了脸,无处安放的目光此刻刻意避开了能天使的脸,“苹果派吧,以前我的母亲总喜欢做给我吃。”
“嗯。”
“不、不说我了,讲讲你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堕天使无法忍受能天使明显带着笑意的眼神,只当那是戏谑。
“一个不爱听课的孩子到处乱跑有什么不对吗?”能天使松开面前人的手,不在乎的甩甩头发,拍了拍手,拍去上面残余的液体,“唱诗和祷告真的很无聊。”
堕天使一时惊得说不话来:“你居然……”
“我居然?”
“你居然如此无礼!亏的你还是我……萨科塔人!”
她似乎想说我们,但临时改变了。
能天使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你也是主的信徒?”
“当然。就算我现在可能不被承认是萨科塔人了,信仰也是不能丢的。”少女盯着地面,微微勾起嘴角,好似讲着一个美丽的故事。
“哪怕别人这样对你?”能天使挑眉。
“没有办法,谁叫我生来就与你们不同,带着不祥的气息。他们在我身上做实验也是为了改变我。”
“主为何不庇护你?”
“主为何要庇护我这样的人?主要忙着把希望与温暖传给更多的人,没有空倾听我的祷告。”
“你生成这样又不是自己的意愿。”
“你不懂。”堕天使叹息着摇头,微微愣住,“说来,我还不知晓你的名字。”
“我叫能天使!”
“能天使,好名字。叫我堕天使吧。”
“这不是你的本名吧?”能天使皱着眉拒绝这样的称呼,“本名呢?”
“那不重要了。”
看着面前的人一副将自己的一切丢在过去的样子,能天使气也不是,讲也不是,只得冷哼一声:“你信奉的主为何如此偏心。”
“主从不偏心。”堕天使看着能天使,无奈地选了好懂的解释,“我说了,他只是太忙,听不到我的声音罢了。”
“那我也替你祈祷的话,他是不是就有可能听到了?”
能天使忽地转过头来,她的长发在空中甩过切开了气流,发出“唰”的声音。
“哎?”堕天使愣了愣,随即摇头,“只有虔诚而用心的祷告才可……”
“我明白。”能天使打断她的话。
“当然!”堕天使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回以浅笑,“当然。”
若是能让一个贪玩的孩子变得乖巧些,她自然是乐意的。只是虔诚的心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更别提是一个质疑主的孩童。
“我知道了。”
能天使郑重地点头,站起身来象征性地拍拍已经被染成土色的裙子。
“你明白就好,赶紧回去上课吧。”
“嗯,我要回去背书了。下次会给你带你喜欢的苹果派的。”
“哎?你还要来吗?”
“当然,我的祷告可是为你做的啊。”
能天使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理所当然地说道。
语毕,她也不等声道别和叮嘱,大步地跑出了林子,剩下堕天使一个人呆坐在原地无可奈何地摇头。
第二天,能天使如约地出现在了堕天使的面前,带着新鲜出炉的焦黑苹果派。
“这是什么?”
堕天使眨巴着眼睛问,里面泛着藏不住的笑意。
“能天使大厨的第一锅苹果派。”
能天使单手叉腰回答。
“好的,我很荣幸成为第一位品尝者。”黑发少女笑的眯起眼睛,拍拍身边用羽毛铺的一小块地方,“坐下吧,这里不会弄脏裙子,昨天挨骂了吧?”
“他们早就习惯我做这种事了。”能天使坐在这块柔软的地上,盘起双腿,把那托盘放到跟前,“你又怎么样,他们昨天后来没来?”
“族里的人都在忙活成年礼的事情。”堕天使拿起托盘旁边的餐刀,将这块看不清形状的坨状物尽可能匀称地分成了八块,“等你成人了,就会拿到自己的守护铳,到时候也别像现在这么贪玩了。”
“你为什么分成八块?”
很明显能天使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
堕天使哭笑不得,只能让自己去适应:“这样分最好入口。”
“……”
能天使拾起一块焦黑的团,用眼神质疑她的话。
“好吧。这只是我的个人习惯。因为以前我们家里有六个兄弟姐妹,再加上父母,这样切方便大家吃。但是他们……”
能天使静静地看着身边人陷入了回忆,试探性地啃了一口手里的食物,然后“呸呸”着吐掉,又去按堕天使伸出的手:
“别,太难吃了。”
“可我刚刚还说要当能天使大厨的第一位食客呢?”
堕是长姐。
不知怎么,能天使心中冒出了这句话,且不是猜测。
“明天给你做更好吃的。”
红发的少女今天扎了小辫,俏皮可爱。
她迅速地收拾好这盘失败品,从怀里掏出几个药瓶子:“我们还是来处理一下伤口吧。作为回礼,你等会要给我编辫子哦!”
“我是会编辫子,但是你还是别跟我靠的那么近吧。他们都说……”
“说什么?”
“说……我的家人都是我克死的……我想,也许他们是对的。”
“我不是说了,我不信这些吗?”能天使撅起嘴,甩甩自己的头发,“我不管,谁都不能拦我来找你,你快给我编辫子。”
“好,好。”
堕天使叹了一口气,默念完祷告词,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触碰能天使的头发:“好顺。说来,你的经文背的怎么样了?”
“唔!”
能天使整个人惊得抖了一下。
现在她庆幸自己没有正对着堕天使,不然躲躲闪闪的眼神怎么都说不过去,殊不知自己已经暴露了。
“哎,我就知道。要不我说一句,你跟着背一句?”
“才不要呢,我要听故事!”
能天使没管自己是怎么被看破的事,扭头到一边。
“你别动!会扯到头发的!”
“讲故事!”
“好,好。我讲。”
罢了。信仰也并不是用经文堆砌来的。
堕天使安慰着自己。
(叁)
能天使去见堕天使很快就被族里的长老发现了,毕竟翘掉自己成人礼的整片拉特兰大陆找不出第二个。
不过出乎能天使的意料,她既没有被阻止关禁闭,也没有被罚抄背经文,长老们宽容而又仁慈地同意了这件事。
“那不是很好吗?”
堕天使无奈地看着躺在自己膝盖上的人,伸出手理了理她酒红色的头发,非常顺滑。
“才不好。其实是他们不敢靠近你,才差我来的。”能天使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到底是有偏见。”
“也许算不得偏见,毕竟我……”
“停。”能天使抬起头来撞上堕天使的鼻子,阻止她接下来的话,“他们不需要来,有我就够了。不说这些,来看看这个!”
萨科塔少女兴奋地起身,拾起不远处的包裹——那里装着一把崭新的铳。
“是我的守护铳哦,堕你摸摸看。”
“你的守护铳我还是不要碰……”
话还未讲完,贵重的武器就已经被能天使强行塞进了手中,堕天使赶忙接了过来,深怕有什么闪失。
“摸一摸摸一摸。”
在友人的再三催促下,堕天使犹豫地伸出食指,轻轻沿着铳的边缘描绘着,感受着它的重量和质感:“这就是守护铳呀。真好。”
少女低下了头,尽可能让耳边的碎发遮住自己的眼神,却被颤抖的尾音暴露了内心的想法。
说不羡慕那铁定是假的。
“没事的,我的守护铳就是你的呀。”能天使又重新把那缕头发放回耳朵后边。
“说什么傻话,守护铳是主授予每一位萨科塔族人的,都不同。”
“你知道我不信这些。”能天使“哼哼”两声,“一把还不够,以后我要八把铳,算上我,和你的家人一起守护你。”
“……”
儿童时的话又哪里可信,永远的誓言都是触不得的泡沫。
堕天使都明白。
可她还是抑制不住划出眼眶的泪水和内心深处那份悸动。
那天的风太大了,大到她看不清面前人的模样,只剩一份拂过面颊的温柔。
“继续讲昨天的故事吧,我还想知道后续!”
“好。”
(肆)
堕天使被带走的那天拉特兰难得地下了雨。
能天使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自己最在乎的人正被人推着塞进一辆车里,转过头来看她的眼神里满是惊讶。
黑发的姑娘低声地哀求了什么,便朝她走来。
“他们要送你去哪里?”
能天使三两步跑过去,焦急地问着,平日里漂亮的眸子现在装的只有惶恐。
她两只脚踩着不同的鞋子,一只半截的长筒袜因为奔跑划到了脚踝处,身上还披着晚上睡觉的白裙子,露出洁白的脖颈和锁骨。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顺着手臂往下淌,平时能编成各种辫子的酒红色头发现在黏黏哒哒的,贴在能天使的额头和背上。
“去莱茵生命,他们说她们可以解除我身上的诅咒。”
堕天使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还是笑的很温和,仿佛在给能天使讲一个睡前故事。
她的头发也滴着水,落在新换的衣服上,但是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
“什么……那绝对是骗人的!如果你真的是不祥之子的话,这种征兆怎么会能通过实验去除!”
“也许吧。但只要又一线希望,我现在就想去试试。我想变得和你一样,能天使。”
能天使分不清对面人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甚至听不清楚她的话,因为这会她在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警戒人员。
强行突破……肯定不行,我连武器都没有带。
可恶!
能天使有些绝望。
“听我说。”
“!”
堕天使轻轻地捧起能天使的脸:“我原本是怎样都无所谓的。但是遇见了你之后,我就有了试一试的勇气。我也想和你住在一处、共同念着祷告、在一个餐桌上享用午餐、想用我的守护铳保护你……我想,让所有人为我们献上祝福。”
“……”
能天使忍受不了鼻尖的酸楚,落下泪来。
她抬起双手狠狠地抓住捧住自己脸颊的手臂,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以请不要担心我,因为我想如果你为我祈祷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
“时间到了。”
旁人上前来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堕天使松开了双手,转身前留给能天使一个最灿烂的微笑——她放下了自己不受待见的身份,扔下了身上的不详诅咒,一身轻松又满怀希望地离开了这里。
能天使站在原地目送着载着她的车驶远,直到穷尽视野也望不见。
她没有被抽干力气,而是像一棵长在这里的树一样钉在原地。
认清了自己的渺小之后,有人会一蹶不振,觉得这世间没有可留恋之物;也有人会更豁达开朗,任凭自己在浩大的天地里飘荡。
能天使觉得自己两者皆不是,又两者皆有。
雨停了。
白云又飘回了湛蓝的天上,阳光从云层间洒落在对面的山上,把茂密的枝叶染得翠绿。
清风带着凉意吹拂过来,只吹起能天使额前湿哒哒的发。
“主啊。今天,您的孩子在这里静默,祷告,是存着感谢赞美的心,要数算您从您高天宝座上浇灌给我们丰丰富富的恩膏。愿我最爱的人永远活在您的面前,活在您的话语中,活在您的永生,您的国度里,活在您的生命,您的荣耀里,活在您的丰富,您的慈爱恩典里。也愿我能荣耀您,见证您,在您面前蒙您全备的恩典与祝福,使我也能成为别人的祝福。”
这世上又多了一位虔诚的信徒。
FIN.
祷告都是编的,请教徒们不要找我(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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